飛虎隊傳奇

    中國人民抗戰(zhàn)勝利受降紀念館的后身就是芷江機場，它始建于抗戰(zhàn)時期，目前仍在使用當中，每周都有航班前往北京、上海、廣州和長沙，從1938年到1945年，這里先后有蘇聯(lián)志愿空軍中隊、中國空軍第2大隊和第4大隊、美國空軍第14航空隊第68飛行聯(lián)隊、中美空軍混合團第1大隊和第5大隊等單位駐守。最多的時候，這里云集著中國空軍和美國空軍400架戰(zhàn)斗機、戰(zhàn)斗機、偵察機和運輸機。

    說到在中國的美國空軍，多數(shù)人會立即想到飛虎隊。飛虎隊的正式名稱叫中華民國空軍美籍志愿大隊，成立于1941年8月1日，下設(shè)3個中隊，第一中隊和第二中隊駐扎在昆明，第三中隊駐扎緬甸仰光，擁有100架戰(zhàn)斗機，是美國政府提供的，人員采用招募制，自愿參加。由于當時美國與日本尚未宣戰(zhàn)，這些志愿者到中國，名義上都是中央飛機制造廠的雇員。

    到了1942年7月4日，志愿大隊解散，志愿隊部分隊員加入了隸屬美國陸軍第10航空隊的第23大隊。也就是說，飛虎隊實際上只存在了11個月零3天。雖然時間很短，但戰(zhàn)績輝煌。據(jù)中國數(shù)據(jù)，飛虎隊共擊落日本飛機299架，據(jù)日本數(shù)據(jù)，飛虎隊共擊落日本飛機115架，飛虎隊自身損失飛機80架。

    盡管飛虎隊只存在了不足1年，但那是在中國的抗日戰(zhàn)爭中，最為憂郁、最為黑暗的時期，飛虎隊的戰(zhàn)績給人們帶來了希望，帶了信心，所以，在以后的歲月中，人們習慣把所有駐守在中國的美國空軍，都稱為飛虎隊。

    創(chuàng)建飛虎隊的人叫陳納德，他最早是個美軍飛行員，軍銜上尉，當過中隊長，也當過戰(zhàn)斗機飛行教官。在陳納德服役的年代，空軍流行的是轟炸機至上的“杜黑理論”，陳納德認為戰(zhàn)斗機具有更大的價值，但無人回應(yīng)。1937年，郁郁不得志的他，退役成為了平民，并隨即來到了急需飛行人才的中國，很快受到了宋美齡的接見，宋美齡當時是航空委員會秘書長，對中國空軍負有實際領(lǐng)導權(quán)。宋美齡聘請陳納德?lián)晤檰枺瑸槠?個月。

    就在此時，淞滬會戰(zhàn)爆發(fā)，中國空軍的戰(zhàn)斗機幾乎消耗殆盡，此時正值陳納德的合約期滿，宋美齡邀請他留下來參加抗戰(zhàn)，他答應(yīng)了。由于當時美國對戰(zhàn)爭持中立態(tài)度，美國政府曾告知陳納德不適宜在中國與日軍作戰(zhàn)，陳納德的回答是：等到最后一個日本人離開中國時，我會高高興興地離開中國。

    在這以后，陳納德在昆明創(chuàng)辦了航空學校，培訓飛行員，并與蘇聯(lián)志愿空軍中隊聯(lián)手，將轟炸武漢的39架轟炸機，擊落了36架。1940年，蘇聯(lián)志愿空軍中隊回國，陳納德奉蔣介石的要求，回到美國，到處宣傳中國的抗戰(zhàn)，最終說服了羅斯福總統(tǒng)的助手，獲得了100架戰(zhàn)斗機。隨后，羅斯福總統(tǒng)簽署命令，準許預備役軍官和退役的美國士兵前往中國參戰(zhàn)。由此，中華民國空軍美籍志愿大隊成立了，蔣介石任命陳納德為上校指揮員。

    美國志愿援華航空隊的飛機上畫有鯊魚頭形，據(jù)說內(nèi)地人不認識鯊魚，誤以為是老虎，故產(chǎn)生了“飛虎隊”的綽號。

    下面這張照片是第14航空隊的飛行員約翰·赫爾斯特，他在一場空中格斗中，擊落了2架日本飛機，落地后，戰(zhàn)友們跑來祝賀。順便說一句，在我國上空與飛虎隊格斗的，大部分是一式戰(zhàn)斗機，而不是零式戰(zhàn)斗機，有報道說飛虎隊的對手是零式戰(zhàn)斗機，這是不準確的，因為當時零式戰(zhàn)斗機已經(jīng)被調(diào)往太平洋戰(zhàn)場。一式戰(zhàn)斗機由中島公司生產(chǎn)，這家公司也就是今天斯巴魯汽車的前身，而零式戰(zhàn)斗機是三菱公司生產(chǎn)的。

    這是飛虎隊成員在B-25轟炸機前的合影。

    這是一架B-29重型轟炸機在芷江機場降落。

    受到飛虎隊精神的感召，B-24轟炸機上，也繪有鯊魚的眼睛和牙齒。

    從1943年到1945年，芷江機場配備了大量轟炸機，對日軍集中地以及日本本土，實施轟炸。

    陳納德所率領(lǐng)的14航空隊，從1942年到1945年，戰(zhàn)績輝煌。事實上，在抗戰(zhàn)初期，除了美國志愿者，當時的蘇聯(lián)也加入了援華行動，從1937年到1942年，蘇聯(lián)對中國發(fā)放軍貸款1.73億美元，培訓中國航空人員10206名，對中國出售飛機1285架。截止到1939年年底，蘇聯(lián)空軍志愿隊共擊毀日本飛機1206架，毀傷日本艦船120余艘，自身犧牲飛行員236人，14人獲得“蘇聯(lián)英雄”稱號。

    在飛虎隊紀念館院內(nèi)，還保存著一個完整的中美空軍指揮塔，它建于1938年10月，當時，這里是機場無線電指揮中心、發(fā)報中心、機要室、情報室、作戰(zhàn)室和指揮室。

    指揮塔的對面，是中美空軍聯(lián)隊俱樂部，建于1944年，屋內(nèi)中間部分是舞廳，兩端是酒吧。房內(nèi)墻角處，嵌有一塊奠基石，刻著“中美空軍聯(lián)隊俱樂部”、“民國三十三年四月”等字樣。

    下面這張照片，就是陳納德與隊員們在俱樂部內(nèi)就餐時的情景。

    當時駐華美軍飛行人員的飛行服背后，都縫有一塊綢布，上面寫著“來華助戰(zhàn)洋人，軍民一體救護”的中文字樣。這是為了防止飛行人員跳傘后，因為語言不通，得不到有效救助而制作的。這塊綢布被稱為“血幅”，由航空委員會制作，并帶有編號，首批制作了2000個，編號為0001-2000，全部集中在飛虎隊，編號在2000號以后的，應(yīng)該是配發(fā)給第14航空隊的“血幅”，此時的“血幅”，增加了“美國”二字。

    學者戈叔亞說，他采訪過一些救護美國飛行員的云南百姓，在永平縣杉陽鄉(xiāng)，戈先生還沒有把血幅完全展開，80多歲的村民羅光浦馬上說：“來華參戰(zhàn)洋人，軍民一體救護”。他說，當時政府派人到處宣傳要救護美國飛行員，并講解了這個血幅的作用。1945年8月2日，一架編號42-107286的美國陸軍空運總隊第1377中隊的C-46型軍用運輸機在此墜落，3名機組人員得到當?shù)乩习傩盏募皶r救護，全部安全歸隊。

    抗日戰(zhàn)爭勝利后，毛澤東前往重慶與國民黨談判，期間，飛虎隊隊員愛德華·比爾、霍華德·海曼和杰克·埃德爾曼三人，應(yīng)邀與毛澤東合影。

    我在飛虎隊紀念館停留了很長時間，這些美國人的行動很令人感動，小時候背誦過毛主席的文章：一個外國人，毫無利己的動機，把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(yè)當做他自己的事業(yè)，這是什么精神？看了飛虎隊的歷史，忽然感覺，他們中的很多人，都有類似的精神。或許有人會質(zhì)疑，不對吧，飛虎隊的隊員來中國，是有薪水可領(lǐng)的，不是白干的。沒錯。飛虎隊實際上有些雇傭軍的性質(zhì)，但這本身就是玩兒命的工作，飛機一旦中彈，小命可能就沒了，還談什么薪水。

    很多事說說很容易，真要去做的時候，就不是誰都行的了。

    我身邊有不少人，很會說，就是不會做。

    陳納德為即將飛往日本進行轟炸的機組人員致辭，詮釋這些外國人的動機：

    英勇的美國空軍之鷹，我向你們致敬。你們最寶貴的青春年華，是在一個可以大肆炫耀的時代度過的。你們正在用火與劍搗毀一個舊秩序，你們也必將用火與劍，鍛造出一塊嶄新的天地。

    正在上次大戰(zhàn)的時候，陰郁的美國母親孕育了你們這一代兒女，你們這些在兩次浩動間歇中出生的，在吶喊聲中長大的孩子，最渴望和平與安寧。可是，這困惑的天宇又塌了下來，大地又成了一片廢墟，你們向往鮮花和海水浴，向往朋友和情人，可是，你們看到的，卻是生活中那些獸性的、粗暴的東西。你們還沒有開始生活，那生活已被集權(quán)主義吞噬。

    戰(zhàn)斗吧，戰(zhàn)斗吧，英勇的美國空軍之鷹。只有用不停頓的戰(zhàn)斗，才能奪回你們失去的一切。只有在地上布滿彈坑，才能徹底鏟除那黑暗的、野蠻的、邪惡的勢力。只有以牙還牙，以血還血，才能重新獲得幸福和安寧。

    那些搏擊長空的人們有福了。那些能夠參與這一壯舉的人們有福了。那些親眼看見敵人倒下的人們有福了。那些親手埋葬舊時代的人們有福了。

    愿上帝保佑你們。阿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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